这诗中男子经过的长江三峡,是古来商旅常行线路。瞿塘滟滪堆是瞿塘峡口的大礁石。每年阴历五月,江水上涨,滟滪堆被水淹没,过往船只不易辨识,极易触礁沉没,古乐府有“滟滪大如襆,瞿塘不可触”之语。所以这女子在家念夫,才有瞿塘滟滪堆,五月不可触的担忧。
三峡边云山雾罩,岭高入云,两岸猿啼哀不可闻,连久经沙场的将军也闻之落泪。又何况是初次出门远行的少年?滟滪堆乃人间奇险,过往船只九死一生,覆灭的不计其数,过瞿塘俨然闯鬼门关,正当“今日不知明日事”的时候,更被猿声牵动愁肠,思念起远方的高堂、娇妻,不禁涕泪滂沱,肝肠寸断。
这样跋山涉水舍生忘死换来的利,还被文人拿来开涮嫌弃,认为比不上鸳鸯交颈的温存,郎情妾意的厮守,实在是太不厚道。劳碌奔波养家糊口怎么就轻了?谋生盈利怎么就背离纯洁的情感了?难道非得“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”,才是有情有意?
人生不可能面面俱到。当你不满现状,选择外出去闯荡发展,你就不能奢望还有高床软枕,可以春宵苦短日高起。你必须忍受风霜扑面,颠沛流离,假如你觉得温饱足矣,一夕那就意味着去除欲心,不厌憎计较,不嫌贫厌富。红尘厮扰,真正做到知足常乐,需要何等坚忍宽广的心胸。